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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生无臂的法国号手从不认输突破身障成知名乐手:我只是普通人
日期:2022-02-15 10:5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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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生无臂的法国号手从不认输突破身障成知名乐手:我只是普通人


法国号音乐家Felix Klieser认为,如老认为自己是弱者,别人自会把你当作异类和弱者看待。

台上的法国号置于特制的金属架上,演奏者倚着椅背,松一松左脚筋骨,按在法国号阀门上的是他灵活的脚趾头,奏出莫扎特第四圆号协奏曲中一连串短促、流畅的音阶,音色沉稳柔和。乐曲奏毕,他放下90度屈曲的左脚,迅速穿上绑带皮鞋,挺胸抬头,向观众鞠躬致谢--他是德国天生没有双臂的法国号音乐家Felix Klieser。

法国号音乐家Felix Klieser。 (车耀开摄)

法国号音乐家Felix Klieser。(车耀开摄)

28岁的Felix演出足迹遍布全球,上月底首次来港演出,接受本报专访时,他常把「其实我也是普通人」挂在嘴边。他坦言,只是另一种生活模式罢了。

自出生那天起,手臂在Felix的人生缺席,写字、开车、发手机信息、吹奏法国号全靠双腿完成。不论西装还是普通恤衫,袖口位置都缝起,全部度身订造,惟他始终坚持「我跟普通人一样」。

不论西装还是普通恤衫,袖口位置都缝起,全部度身订造。 (车耀开摄)

不论西装还是普通恤衫,袖口位置都缝起,全部度身订造。(车耀开摄)

常规学校长大感谢母亲坚持

Felix是独生子,双亲任律师,在他出生起,父母便决定将他跟其他孩子般抚养,也没有因此特别呵护,「就跟普通家庭一样」。他记得,父母曾因送他读什么学校而争执,感谢母亲的坚持,让他在常规学校长大。

在学校,Felix坦言「从不觉得自己跟同学不同」。他跟很多男孩子一样捣蛋,凡事爱跟同学争夺第一且屡屡胜出,不止鲜受歧视反而颇受欢迎。

如你表现出你跟别人不同、老认为自己是弱者,别人自会把你当作异类和弱者看待。

Felix说,童年时自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。在座位上,他喜欢用双脚拗断铅笔、「研发」铅笔武器;又因太健谈一度被老师安排「隔离」座位。后来为赶走新同桌,在她的面包罐内放蜘蛛,吓得对方花容失色;又尝将冒犯他的同学一脚踢进草丛中;或因贪玩,趁女同学更衣时将衣服扔到垃圾桶。然而,没有双臂成为他的保护色,每次老师找幕后黑手时都将他排除在外,使他能全身而退。

13岁亲撰信名师日练6小时

Felix庆幸家庭相当自由,父母从不会禁止他做某些事,直至知道Felix跟朋友爬上屋顶,才慎重警告他掉落地的风险:

如果连脚都没了,那你便一无所有了。

自然也没有今天世界知名的法国号手。

Felix Klieser今次首度来港演出,至表演前一晚,才有机会跟香港青少年管弦乐团彩排,除了演奏乐曲,还要配合演出音乐会过场的话剧,他赞扬整体演出不错。 (香港青少年管弦乐团图片)

 Felix Klieser今次首度来港演出,至表演前一晚,才有机会跟香港青少年管弦乐团彩排,除了演奏乐曲,还要配合演出音乐会过场的话剧,他赞扬整体演出不错。(香港青少年管弦乐团图片)

年仅4岁,Felix已向父母明言想学法国号。凭当时的小身板和肺活量,要吹法国号「对任何孩子都有难度」,惟他只字不提身障演奏困难。初时,他只视法国号为兴趣,「跟同龄孩子喜爱踢足球一样」。13岁才亲自写信给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教授拜师深造。此后4年,家住哥廷根的Felix每周到离家约2小时车程的汉诺威音乐大学学习法国号,每日坚持练习6小时,不逊色于同班的大学生。

当演奏家的想法在16岁时渐渐萌芽,然而没有双臂的缺陷令Felix无法如其他号手般将右手放进喇叭口改变音色,更被老师断言「吹奏法国号只能是兴趣」。Felix听后忿忿不平,斗心激起,往后数月凭一股「驴脾气」屡败屡试,终发明用右脚在吹奏时放木塞入喇叭口的方法,也成为他音乐生涯的转捩点,一年后正式踏上职业演奏家生涯。

Felix认为面对他人的行为举止,比自身困难更大。 (车耀开摄)

 Felix认为面对他人的行为举止,比自身困难更大。(车耀开摄)

异于常人仅两种生活方式

2014年,23岁的Felix获德国ECHO古典音乐大奖,两年后再夺中国钢琴家郎朗曾夺的伯恩斯坦艺术成就大奖,可是大众总将目光聚焦在他那双缺席的手臂。他在自传专门花一章节谈及对此的无奈和厌恶。面对折翼生活,

艰难之处不在自身,而在面对他人的行为举止。

访问谈及他异于常人的生活,他甚至扯上德国国内难民的处境,指出要站在他人角度,才能设身处地理解对方的需要和难处,一口气滔滔不绝近5分钟,无从打断。

「我跟普通人一样。」他一再强调,又幽默地将自己和旁人的差异比作香港和德国的天气,反问记者:

你如何在和暖的气候生活?

他抖动双唇和舌头,如孩子调皮地发出「噗」的一声,道:

你会说:『是平常不过的事情。』是两种生活方式罢了。

他又打趣道,正如他难以想像旁人如何用修长的手指执笔、侧睡时如何安放手臂等。

5年前,他曾短暂担任英国慈善组织OHMI基金会(One-Handed Musical Instrument Trust单手乐器基金会)的大使,后因理念不同分道扬镳。

对于身障音乐家此类标签,他自知无法改变旁人想法,只是淡淡道:

闭上眼,听音乐,其实全部都一样。